无论是后来的继承者们身上有哪些光辉,但家族始终都是他们不能回避的标签,也是他们从出生就不得不直面的宿命。
乾隆作为清朝第一个因为秘密立储而继位的皇帝,最终选择在生前做太上皇,传位给嘉庆皇帝,据《清高宗实录》中记载,乾隆对于主动禅位是这样说的:“朕,践祚之初,即焚香默祷上天,若蒙眷佑,则在位六十年,即当传位嗣子,不敢上同皇祖纪元六十一载之数”。
但让出了皇位的乾隆又怎会甘于离开政治舞台,这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地位,据说而嘉庆皇帝在即位后每天的早朝,发话的仍是太上皇自己只能旁听,也并没有实权,乾隆在世时,大清还是在其控制下发展着。
不过子承父业,对于无论是皇家还是家族集团企业来说其实是早已定好的游戏规则。
近日,现代汽车集团首席副会长郑义宣正式接替父亲郑梦九,担任该集团的新一任会长,这也是该集团掌门人时隔20年正式易主。
虽为郑梦九独子、现代汽车的“太子爷”,郑义宣的继承之路即使不像当年父亲接班时那样充满了内部斗争,但也充满了荆棘,而在此之前郑义宣一直在协助其父亲郑梦九的工作,有人说郑义宣终其一生,都在为这一刻(执掌现代集团)做准备,但2020年10月14日的官宣也意味着现代汽车集团已平稳完成权力交接。
继承了父亲的果敢和魄力
“儿子是块好玉,父亲花费大量心血打磨,更要全力护得周全。”这句话就是郑梦九对郑义宣的真实写照。
在郑梦九的精心培养和规划下,郑义宣开始一步一步成为一个领袖。
郑义宣的晋升之路可追溯到1994年,当时他仅在现代旗下摩比斯零部件公司担任副经理,不过他很快就挖掘到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证明了虎父无犬子。2005年到2009年之间,郑义宣担任起亚公司总裁,期间因成功主导设计和销售工作改进而受到认可。最具代表性的事件便是他启用了奥迪设计师出身的彼得·希瑞尔,随后在设计经营理念上旗开得胜。
不过就在2006年,郑梦九和郑义宣这个两个现代汽车的核心人物差点在一夜之间深陷牢狱之灾。但是幸运之神最终站在郑氏父子这一边。
2007年2月,韩国首尔中央地方法院以参与非法筹集秘密资金、侵吞集团巨额资金等罪名判处现代起亚汽车集团会长郑梦九3年有期徒刑,缓期5年执行。对郑义宣的起诉也因缓期而无后文。
此后,郑义宣致力于推动现代和起亚两个品牌的现代化。在起亚汽车就职期间,他加速起亚品牌的崛起,势头直赶现代汽车。在现代汽车就职期间,他借助复杂的造型和技术,帮助引导现代品牌走向高端市场。
锋芒既露,不到四十岁的郑义宣带着眼界、能力和毅力一步一步走进了董事局,从此进入了现代帝国的核心圈。
2018年9月,现代汽车集团任命郑义宣为首席副董事长协助集团董事长郑梦九,以应对“日益加剧的全球贸易纷争以及主要市场竞争态势的变化。”这也是自2009年以来,郑义宣担任现代汽车集团的副董事长后,以全新的身份监督整个集团的运作,并直接向郑梦九汇报工作。
父亲当年的铁腕换来了现代汽车的黄金时代,但是对于郑义宣而言,面临的却是一个亟待重振的集团和当下一个完全不同的汽车市场。如今的现代集团正处于困难时期,包括中、美两国市场销量疲软等,导致现代集团遇到诸多挑战。
值得庆幸的事,外界本以为郑梦九仍将在“幕后”充当集团的控制者时,郑梦九彻底放权了。
面对这家疲软的全球第五大汽车制造商,郑义宣开启了现代汽车集团大刀阔斧的改革。他首先对高管们发出了洗牌信号,进行了第一次大规模的人事调整计划,涉及超过300人规模的管理高层。而在这次重组转型之后,外界也认为郑义宣实际上已经掌控公司。
有接近郑义宣的现代集团高管也这样评价道,“郑义宣继承了他父亲的果敢和魄力。”
和父亲当年将现代汽车变成世界前五的汽车制造商的目标不同的是,现代汽车集团在郑义宣的带领下正不断在自动驾驶、电动化、氢燃料电池技术、机器人和城市空中交通(UAM)等多个领域巩固其市场领先地位。此外,郑义宣还坚定不移地对这些新兴技术领域加大投入和支持,且重点投资于这些领域。
“现代汽车集团将以‘customers(客户)’、‘humanity(人类)’、‘future(未来)’和‘social contribution(社会贡献)’为重点方向”,郑义宣在就职演说中宣布,秉承“Together for a Better Future(携手共创美好未来)”愿景,现代汽车集团将继续研发关键技术、加强竞争实力,以在后疫情时代不断变化的市场中赢得先机。
旧王老去,新王已立。
从一定程度上看,郑义宣无疑是幸运的,没有狗血的宫斗剧情也没有父亲把持不放的权利,对于他而言,今后需要挑战的只剩下能否站在父亲的肩上,继续带领这家全球第五大汽车制造商实现父亲当年的未完成的梦想。
“只需要新的首席执行官”
2020年10月1日,吉姆·法利(Jim Farley)成为福特汽车117年历史上的第10任首席执行官。
这也是比尔·福特在成为福特家族第四代掌门人后找来的第四位首席执行官,在此之前,这一位置曾是比尔·福特亲自担任。
作为亨利·福特的曾孙,比尔·福特于1957年生于美国底特律,他拥有普林斯顿大学文学学士学位及麻省理工学院管理专业理学硕士学位。孙承祖业,比尔·福特于1979年作为一名产品计划分析师加入福特汽车公司。
在成为董事长之前,比尔·福特在公司里一共干了17种差事,其工作部门涉及生产、销售、营销、产品开发和融资。“好像我什么工作都干不长。”比尔·福特诙谐地说。
1999年,也就是在进入福特汽车20年后,41岁的比尔·福特出任福特汽车的董事长,成为福特汽车第四代掌门人。当时由纳赛尔担任CEO,福特进入双重权力分享体系。
不是造物弄人就是运气不佳,接任董事长不久后福特汽车的股价大跌,跌幅高达30%,另外2000年福特亏损额达55亿美元,这也是福特公司从1992年以来第一次出现全年亏损。对此,比尔·福特完成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解雇,他开除了纳赛尔,自己兼任CEO。
这一举措扭转了公司的不利局面,使福特汽车实现了连续三年盈利。然而,更大危机又降临了。2006年,整个美国信贷市场出现崩溃。很多客户遇到融资困难。当时的福特汽车销量比2005年销量锐减9.5%,亏损额高达127亿美元,创福特诞生100年来的最高纪录,这意味着福特每售出一辆汽车或卡车就要赔1925美元,百年福特濒临崩溃。
在这一紧要关头,比尔·福特邀请波音公司原高管穆拉利接任集团CEO的大胆决定。虽然在当时的外界看来,这一举动无疑十分毛线。不过,在现在看来,当时的穆拉利确实成为了福特CEO的正确人选。
不过可以说,在穆拉利之后,比尔·福特的眼光一路下滑。
前首席执行官马克?菲尔兹(Mark Fields)过于激进的战略路线,令缺乏耐心的投资者感到失望。由韩恺特实施的业务发展缓慢,这些重新设计的业务旨在使福特为其更精简、更灵活的未来做准备,但由于一些非强制性错误而落后于计划,包括大销量的探索者(Explorer)跨界车的发布失败,直到吉姆·法利正式接任首席执行官一职。
走马上任的吉姆·法利立刻宣布重振汽车业务运营模式、组织架构调整,另外还包括实现整体业务的增长,运营管理优化,进一步提升产品品质和客户满意度,延续8%的息税前利润目标,并为汽车业务保有充足的现金流。
如今福特家族已经逐渐退居幕后,将汽车业务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但该家族仍掌控着最高决策权。所以外界也戏称,不怕没有新CEO,毕竟比尔·福特可以一手钓鱼一手钓CEO。而董事长一职可能也将成为比尔·福特做得最长的一段工作了。
与郑义宣和比尔·福特仍在明面上操持着祖业不同的是,宝马匡特家族的继承人却是背后的隐形“王朝”。
作为匡特家族的第四代传人,苏珊娜·克莱腾(Susanne Klatten)和斯特芬·匡特(Stefan Quandt)姐弟俩在父亲赫伯特去世后成为了匡特家族在宝马公司股权的主要继承人,前者目前持股比重达到29%,后者持股比重为21%,姐弟二人共拥有宝马公司近一半的股份(其余为公众持股)。
当然,他们夜向外界诉苦,继承财富而来的责任与嫉妒是一种不为人理解的负担。“许多人认为我们的生活就是一直坐在地中海的游艇上。”克拉腾在一次难得的德国经理人杂志采访上说,“当财富守护者的角色也有不好的一面。”科万特在30岁的时候就获得了他的第一个董事会席位,可他当时却想在某个地方做几年“简单”的产品经理工作,或者学习建筑。
不过与其他的家族企业不同,匡特家族一直以来没有一人出任公司董事长之职,同时公司业务也交由职业经理人进行打理,苏珊娜·克莱腾和斯特芬·匡特目前也只是宝马公司监事会成员,但这并不影响匡特家族对宝马公司“绝对发言人”的地位。
据媒体报道,当年宝马公司决策失误,购买了英国罗孚汽车公司而造成严重亏损时,是克莱腾在董事会上坚持将罗孚公司卖掉,并且极力主张将负责这一事务的高级经理炒了鱿鱼。同样,在阿尔塔纳制药公司的子公司米鲁帕(Milupa)公司只亏不赚时,也是在她的推动下,阿尔塔纳制药公司毅然将该公司卖掉。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无论是后来的继承者们身上有哪些光辉,但家族始终都是他们不能回避的标签,也是他们从出生就不得不直面的宿命,他们不但是守业者,从另一面来看也是砥砺前行的开疆者。
如今越来越多的家族企业已经由第一、二代财权向年轻的第三、第四代财阀移交,其间采取何种继承交班模式,也将长远的影响企业的未来。但无论以何种方式,继承者们都需要在家族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再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但能否续写光辉,对此充满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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