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信到汽车
前天是周日,我的转型告白第一次与大家爽约了,真是对不起诸君。有朋友一定要问为什么?还有人真担心我刚写几篇就放弃了。对此,我只能说,大家可以放心,我再累也会把这个连载写完。事实上,第四篇我一早已写完,周日末不发稿只是想让大家有个轻松的周末,睡个懒觉啊。以后,我发稿的节奏会有所放缓,望诸君理解!
当然,对于车企和媒体的人来说上个周日可不轻松,两年一度的北京车展开幕,一如往届的混乱,忙碌,吵闹。更烧心的是,今年有几个事都是针对汽车媒体人的,不说不痛快。一个是刚到北京就听媒体朋友报料:北京近又有两位汽车版主编被纪检部门带走,加上去年的一位,北京已三位主编出事,难道汽车版主编真是一高危岗位么?想想这几位出事的主编以前在同行中都是质朴、热情出了名的,为何现实却这样冷酷呢?
另外一件事更是与所有的汽车记者都相关,那就是多家企业传出消息称纪检部门将出招整治“车马费”,据说是会派出大量便衣警察现场取证记者签到展台领取车马费的全过程,并会扣查签到表。此消息一传出,立刻引发轩然大波。不少企业人员表示不理解;流行了十多年的规矩不能说废就废了吧?而对于记者们,有的人难免感到失落,但也还真有不少人觉得如释重负,因为省了一道手续,少了一道“牵挂”,逛车展也不用那么累了吧。说句大实话,排队签到是我们这些老同志最不愿意面对的事,车企和公关公司的朋友以后真的把这道手续免了吧,靠车马费拉笼的记者没有几个好记者,这话没错吧?和国际接下轨,有何不好呢?
看到这里,大家可能找到我行文的规律了,先东拉西扯一番,再慢慢进入主题,到了最后很快收笔,吊胃口啊?我这种文风真的“抵闹”(意思是活该挨骂。广东话啊,不知发音是正确不?广州仔帮我确认下吧)以前做编辑的时候,有句术语:稿件不够,图片来凑。后来发现,可以改一下,字数不够,口水来凑。(近段时间,参加些企业的研讨会,有个别朋友一讲就是十几分钟,甚至半小时,讲的又都不是干货,这时我们就会私下议论:看,开始缸内直喷了。得罪啊,兄弟!我现在不是离这个水平越来越近了?)
讲回写长稿还是写短稿,在南都的体会就很多。南都前任总编辑程益中先生在任时,经常会强调我们是编辑主导制,同时,还有另外一项更利害的配套制度就是按件计酬,这个在普通的工厂里是运作得相当成熟的了,但在当时国内的媒体却比较罕见,当时绝大多数媒体的记者过得生活都是很优雅,舒适。怎么能和流水线工人用同一种计酬方式呢?但当时南都就是特立独行,采用的就是这样一种比较简单但有效的方式。于是,采访部的记者们都想发长稿,但到了编辑那里,编辑想把版面编排得美观一点,对信息量有要求,所以总是逼迫记者写得精短一点。记者的反制方式有两个,一个选取很重要的题材写,突出稿件的重要性,让编辑把稿放到重要的头条位置;另外一个办法就是在文章结构上下功夫,让编辑无从下手删稿。有些时候,把标题都按版面的要求拟好,让编辑很省事,自然不会轻易删稿。比较特殊的一种情况是重大的专题或者是连载,稿件被大删的可能性就较少,这就要记者向领导不停地推销自己的稿件了。刚到南都时,最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是谭智良同学(现任云南信息报社长),一上来就写了一个“变性丽人”的连载,让南都在报摊上连续多日卖断货,一时“羊城纸贵”,后来他就成了连载专业户,发稿从来都不是问题。
当时还有几位写社会新闻很利害的角色,发稿量也很大。如邓世祥,石野等,经常从一些不是那么正规的渠道弄些爆炸性的新闻回来,让我们总是目瞪口呆。其他记者自然想学他们的路子,结果交回来的稿件全是关于烧杀抢掠的,把领导们气得直跺脚。女记者中也有一些悍将,如钟哲平,专跑公安线,突破能力特别,经常能单独出现在公安一线,拿回不少独家素材。令同城媒体跑同一线口的老记者们相当郁闷。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某张姓女子(不点名了啊),以前是诗人,又通钢琴,从以前的简历看完全是一才女,不见到本人,肯定猜她是一文弱而又有气质的小女子,但你要看到她本人,尤其是看到她工作的场景,保准会大跌眼镜!因为她的性格很男性化,到了南都跑120,也许是因为她要经常出现在各种血腥现场采访,被那些急救科的外科医生们所传染,她的胆量大到超出我们的想像。每次我们几个记者一起吃饭,她想要恶心我们的时候,就开讲各种血腥细节,很快就消灭了我们的食欲。作为一个跑过消防、民政,也曾见过种恐怖场面的我,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才是和魔鬼打交道最多的人。
按现在的标准,以上讲述的这些同事,都可以称为南都的奇芭(当然还有更多在这里没有写到),但就是这样一群怎么看都不太顺眼的民工记者、流浪记者,推动了南都的迅速壮大。到1999年底,南都的品牌影响力蒸蒸日上,当时的领导决定增加专刊、经济版的采访力量,决定从采访部抽10名记者到专刊部。我成为其中一名,被安排跑邮政电信线,开始了在报社内的第一次转行。当年的电信产业可以说是相当落后,不仅是技术,更重要的体制。于是,在这个领域,中央政府采取一系列轰轰烈烈的改革措施,首先,实现电信和邮政分营,由半政府机构改组为国企,紧接着又从电信系统分出来移动通信,组建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网通,中国铁通等公司,作为大型国企在海外排队等候上市,后来,中国电信又推行主辅业分离,也实现上市。 后来几大电信运营商又重组,才构成现在的格局。
做新闻的人都知道,线上屡有大事发生才有做好新闻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南都哪会放过,于是,南都的通信周刊应运而生。除了关注电信行业的改革动向,同时也开关注普通市民的通信生活。印象中最深的是当时寻呼市场特别火爆,广州街上到处到是bb机的销售店,还有就是排队打公用电话回call的人。不过,这真的是一个短命行业,随着手机售价格逐步降低,移动资费也步步走低,寻呼市场迅速萎缩,很快离开了人们的视线。在技术和市场的合力下,一个看似朝阳的产业转眼变成夕阳产业,产业大势完全是无法阻挡的。
跟随移动通信迅速发展的另一个产业是手机制造,当时市场上,除了摩托罗拉,诺基亚、爱立信西门子等一线外资品牌外,还有三星、lg、京瓷等韩日二线品牌。三线国产品牌则主要来自家电厂商,如波导、tcl、海尔、长虹、创维等,后来一些电脑通讯厂商也加入战团,如联想、华为、中兴等,可谓热闹非凡。因为新产品太多,技术更新快,通信周刊经常要在版面上回答读者各种问题,没想到这种栏目还很受欢迎,读者发过来的问题传真经常是一大摞。
应该说,我在通信周刊见证了中国通信产业一步一步走向繁荣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学到很多知识,也交到了不少朋友。后来,随着更多经济版面的出现,我也开始涉猎其他行业。同时,开始由一个记者变成了编辑。
这个时候,继通信产业之后,另一个热门产业开始悄然兴起,那就是汽车。南都也是比较早的开设汽车专版的平面媒体,不仅形成非常亲民的风格,也组建了一个专门的采编队伍。2001年的某一天, 由于汽车版的第一任主编候小军被调到了南方日报,我于是开始了报社内的第二次转行。
从下一期开始,我就完完全全地和大家谈汽车了。